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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西洋成非洲偷渡客“坟场”：老迈西班牙急需年轻劳力

当地时间2024年8月28日，一艘偷渡船抵达加纳利群岛的雷斯廷加港口，船上共有386人。来源：视觉中国

界面新闻记者 | 陈升龙
界面新闻编辑 | 刘海川

西非国家塞内加尔于2024年9月22日晚在该国附近海域发现一艘偷渡船，其上有30具尸体。这些遗体已高度腐烂，明显已在海上漂流多日。

当地媒体证实，这艘偷渡船于8月中旬从塞内加尔西部城市姆布尔出发，目的地为西班牙加纳利群岛，但在出发后不久即失联。由于身份辨识困难，目前官方的调查正在艰难推进。

受战争、饥荒、瘟疫、气候变化等影响，偷渡在非洲撒哈拉地区、西亚、南亚的年轻人之中是常见的现象。他们希望通过这种风险极高的非法途径，来博取更好的发展前景。不幸的是，大多数人往往会命丧于惊涛骇浪之中。据统计，由于选择的人数最多，自2014年以来，至少有30356人在穿越地中海的过程中死亡。

这些小型偷渡船只通常存在超载、通信装备落后等安全问题，以便“蛇头”提高利润和减少被拦截的风险。也正因此，他们在迷航或倾覆后往往会在海上随波逐流数月，有些尸体在抵达大洋彼岸之后只剩下面目全非的遗骸。

2014年以来全球各地区迁移过程中死亡统计（按发生地算），来源：国际移民组织网站截屏

在非洲大陆的东端，持续一年多的苏丹武装冲突已经造成2.3万人死亡，两百多万人逃往周边邻国。苏丹难民危机同样引发大规模难民潮担忧。北非、东非的难民一般要穿过埃及、利比亚的沙漠，再通过地中海路线抵达南欧国家。

而非洲西部国家的偷渡者则会就近选择从毛里塔尼亚、冈比亚或塞内加尔出发，前往“中转站”加纳利群岛。根据西班牙内政部的统计，自今年年初以来，已有22300多人成功登陆加纳利群岛，比去年同期增加126%。他们主要为马里武装冲突难民，以及寻求更好工作机会的塞内加尔、毛里塔尼亚以及冈比亚当地青年。

由于偷渡行为都是通过非法渠道进行，因此各国官方并有正式的精确统计。西班牙移民权利组织“行走边境”估计，仅今年一年在海上死亡的偷渡客规模数以千计。

今年8月，塞内加尔海军在沿海巡逻行动中逮捕了453名偷渡者和“蛇头”，其中一半以上是塞内加尔本国人。大量宝贵的人力资源流失，给官员们带来很大的压力。塞内加尔总统法耶曾这样对当地年轻人讲话，“你们的生命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，在国家的未来中扮演着核心角色。我们决心提供就业机会，这样这片海就再也不会成为孩子们的墓地。”

部分欧洲国家不排挤这些“不速之客”，在一定程度上正是出于补充底层劳动力的考虑。在欧盟，超六成中小企业面临劳动力短缺的问题。西班牙政府公开承认，西班牙老龄化问题严重，急需移民工人，因此不会阻止他们前往该国。早在1950年代，西班牙就进入了老龄化社会，该国在2021年就决定将法定退休年龄提高至67岁。

眼见辖区内移民系统持续满负荷运行，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今年2月与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一同前往毛里塔尼亚，并宣布斥资2.1亿欧元帮助该国应对难民问题。此外，西班牙还在当地成立商会，以及开设塞万提斯学院分校，以推广西班牙语和文化。

今年4月10日，欧洲议会正式通过了旨在收紧移民管控的《移民与庇护公约》，以应对资源紧张等种种社会矛盾。这使得非法移民们的渠道更为有限，致命事故飙升。

8月底，桑切斯再次来到西非，分别与毛里塔尼亚、冈比亚和塞内加尔政府达成协议，联合打击人口贩运。期间西班牙还与塞内加尔签订“循环移民”协议，前者在当地为500名塞内加尔年轻人提供职业培训，通过选拔的求职者有机会获得一年内持续停留9个月、最长达4年的工作签。政府数据显示，去年约有17200名外国工人参加了西班牙的“循环移民”项目，大多数来自摩洛哥和拉美国家。

此外，西班牙卫通信星运营商Hispasat将参与塞内加尔的互联网业务。一些民权组织质疑西班牙政府的目的不纯粹，例如解决难民问题不在于教育或培训，而是提供就业机会。

并非所有欧洲国家都欢迎难民，例如保守的极右政党和需要高级技能人才的发达经济体。

为了应对与移民相关的暴力犯罪和跨境犯罪组织威胁，德国政府在本月早些时候恢复所有陆地边界管控措施，包括护照检查。此举意味着“申根国”之间人员和货物自由流动将出现大规模暂停。对此，波兰、西班牙等国领导人表示无法接受。

而英国内政部也在打击人口走私团伙。本月初，一艘偷渡船在英法之间的英吉利海峡倾覆，造成至少12人死亡。死者主要是厄立特里亚难民，包括6名未成年人以及一名孕妇。